夏爝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俯视着一楼的庭院中间,那个稚子像爹娘撒泼打滚。
老板老板娘很是没有办法,在一旁求爷爷告奶奶的劝慰孩子,“儿啦,你以前不是很喜欢上学吗?怎么忽然就不喜欢去学堂啦?”
“爹,娘,我喜欢我们班的玉羊精,她长得又乖巧,学习也很用功,我们全班同学都很喜欢她——孩儿想跟她一起玩——”孩子抽抽搭搭的讲诉起来。
夫妇二人感到十分疑惑,“你想跟玉羊玩就跟她玩呗,你哭什么呀?”
“可是她不跟我玩,她说我长得歪瓜裂枣,智商欠费,还是鼻涕虫……现在全部同学都嘲笑我!呜呜呜,娘,爹,我不去上学了?”
夫妇二人面面相觑。
就连楼上的夏爝都忍不住挑了挑眉。谁家的孩子这么欠揍?
细细看那客栈老板的儿子,虽然长得不是特别的好看,可是也算周正,那玉兔竟然说他长得歪瓜裂枣?
智商欠费又是什么意思?
夏爝心里竟然隐隐为那玉羊儿的爹娘担心,这样的熊孩子投生谁家,谁都烫手?
元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忍不住噗嗤失笑,“公子,那玉羊儿颇有些你小时候的风范?”
夏爝侧目凝望着元宝,儿时的记忆便如丝丝缕缕的清风吹拂而来。
“是吗?”他淡淡的问。
元宝的思绪飘向远方,“小人还记得,常侍郎每次调皮捣蛋,你都能召唤出小蛇真气来把他吓得半死。”
夏爝眼里的笑一点点凝结,“常侍郎和敏玉公主怎样了?”
元宝微怔,皇上的余生,已经被仇恨填满,没有任何空间容纳新的快乐住进来。
元宝几不可闻的叹息道,“常侍郎与敏玉公主,每日里闹得鸡犬不宁。常侍郎外出,敏玉公主则会无端挑刺,说他外出寻花问柳。常侍郎闷在家里,敏玉公主又痛斥他不求上进。常侍郎终日坐卧难安,这段孽缘,倒是把他毁了。”
“父债子偿!”皇上冷漠道。
元宝道,“常尚书对那件事,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几次找到小人,央求小人替他求个情,他说早知今日,他当初就算把全部家业供给皇上也是心甘情愿,不该为太妃强出头。他还说,皇上现在就算要他的命,他也愿意,只求皇上放过常侍郎。”
“你答应替他求情了?”皇上阴鸷的目光瞥向元宝。
元宝吓得小心肝一缩,“小的怎么敢。小的只是说,若是想皇上原谅你,除非敏康娘娘奇迹回来。”
“可朕的敏康再也不能回来了!”皇上闭目,眼底的绝望尽数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