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春往秋来,御花园里的景色依旧郁郁葱葱,蓝花楹的树干又粗壮了一分,满树湛蓝的花絮,仰头希望,就像是蓝色瑰丽的天空。
夏爝背着手站在一颗蓝花楹树下,岁月如沙漏,他拼命的想要握紧手里的流沙,留住年青的岁月,纵使他容颜不老,依旧风华绝代,可是那颗心,他觉得已经是满目疮痍,苍老而凄凉。
冥夜离开他五年了,如果他曾经寄予时光的流逝减淡他心里化不开的忧伤,可如今他屈服于现实:时光带不走他对冥夜的思念,相反让他更加容易陷入从前那些点点滴滴,支离破碎的美好回忆里。
元宝阴着脸小心翼翼的来到皇上身边,小声道,“皇上,大事不妙。修罗和赈灾物资在峨山地带失去了音讯。”
皇上蓦地转身,玄衣笼罩的颀长身段漫出浓郁的阴鸷气息,“什么?”
元宝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出一口。连续两拨赈灾物资不翼而飞,可想而知皇上心里该有多么郁闷。而且,钦差大臣可是皇上最为信任的武将和修罗殿创始人,贼人能从两个人手里夺走物资,必然是胸有丘壑腹有经纬的旷世奇才。
真不知道接下来皇上又有何打算?
放眼大夏,怕是再也派不出比修罗更厉害的武将了。
除非皇上自己!
“朕常年深居帝宫,各个地方递来的折子都是报喜不报忧。一次天灾,竟然暴露出淮南地区的隐患。看来,朕得亲自去一趟淮南。会一会那位抢劫赈灾物资的高人!”皇上的目光,眷念不舍的望着头顶上的蓝花楹。
五年来,他都舍不得踏出帝宫一步。只因为,他觉得这里记载着他与冥夜的点点滴滴的幸福时光。
元宝立刻遵旨照办。
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全,元宝动用了修罗殿的碟卫和暗卫。帝宫的安全则交给了前年从南疆召回的荣禄和云萝。
皇上出宫并没有惊动朝野,而是选择了微服出巡。至于暗卫,也是以布衣的身份隐藏于市井中。
那天,皇上脱下了玄色的龙袍,而是穿着一袭白衣,因为他本就生得俊美隽逸,换了清淡的颜色,笼罩在他身上的浓郁冰寒气息似乎减淡了些。白衣似雪,随风翩翩,看起来竟是如此的超凡脱俗,宛若谪仙下凡一般。
他骑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马鬃毛飘逸柔软,与他的白衣相得益彰。
元宝则紧随其后,他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穿着蓝色长衫,将发丝放下来用绸带束缚,倒显得敦厚老实,任人也看不出来他是游走在帝王身边,心比比干多一窍的红人。
进入淮南峨山地带后,两个人刻意放慢速度。在集市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夏爝寻思着,他让修罗殿碟卫押送黄金走官道过峨山,应该就在后日到达峨山。而他和元宝提前两天到峨山镇,顺便可以摸摸附近的地形,熟悉附近的人情。顺便打听打听这附近的厉害人物。
这家客栈,大概是地处淮南僻静小镇,所以来往人流量非常少。那天晚上,除了元宝和皇上,就没有其他人入驻客栈。
夏爝本以为自己睡个好觉,不曾想客栈的老板有一个五岁稚子,天色黑尽了才从学堂归来,孩子不知何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爹,我明天不去学堂了,我再也不去学堂了。学堂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