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臣中,有许多人纷纷痛斥郭能,道小小商贾,也敢兴风作浪,请求严查,又道万岁爷洞若观火,早一步将此人抄家,阻止了此人和他的家族继续作恶,实在英明。
还有一些未开口的朝臣,有意无意看薛平一眼,既不帮腔也不跟着批判。
除此之外,有几个平日与薛平沆瀣一气的朝臣,背后站着的是世家大族,表现得十分异常。
他们言语激烈,恨不能狠狠踩上一脚,道这商贾胆大包天,敢为祸四方,这背后定然有大靠山,否则不敢如此明目张胆,需得将郭家姻亲查一遍,将这靠山给揪出来,还被害之人一个公道。
说完后,便冲着薛平冷笑连连。
此情此景,薛平暗恨这些人凉薄,事情尚未弄清,便想先下手为强,将他一军,而他还得为顾全大局而隐忍,舍弃到手的利益。
他忍下这一口气,正要开口时,不知那群武将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咋的,疑惑地问那些朝臣,这靠山暗示的是薛大人吗,他们想确定确定。
殿中静了一瞬,几乎所有人都闹不明白这些武将瞎掺和什么。
那几个攻讦的朝臣,也懵了懵,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嘴里一哼,道没那意思,但表情却不是这样,明显口不对心。
而那群武将,却是信了,遂不在言语,又回了队列站着,当个木头。
薛平眉头皱了皱,他始终搞不清这些武将的想法,完全不能以常人度之。
这只是个小插曲,插曲过后,薛平开口了,痛批郭家无知无耻,无法无天,骂的比所有人更狠。
骂着骂着,他最后声泪俱下,告罪郭家与薛家两家虽隔阂多年未曾化解,没有往来,但毕竟是连襟,郭能犯下如此大事,自己竟未觉察,他亦有疏忽失察大罪,说着跪地请罪。
先头暗示薛平是靠山的朝臣,冷哼一声,道薛大人说得轻巧,这事还得查过才知。
对于这些,薛平皆咬牙忍下,只抬眼与那几个朝臣对视一眼,便继续低头跪着。
那些朝臣一愣,没有继续乘胜追击。
皇帝坐于上首,翻看着折子,仿若未觉朝堂上的针锋相对,任由底下的人闹,未发一言。
渐渐的,朝臣皆惧起来,不知上意为何,都站回原先队列,不敢再多言,而薛平依旧跪着。
郑国公亦恍若未闻,端坐于前列,稳如泰山。
等皇帝看到最后一案:郭能勾结当地县官,陷害莲氏一族,侵吞莲氏财产,请求重新彻查此案,后面附了详细的经过。
他目光一凝,有了反应。
半晌,他将折子合上,深深看了郑国公一眼:“国公不惜带病之躯,为民请命,实乃百官之楷模。”
郑国公起身,微微颤颤行礼道:“万岁爷过誉,老臣愧不敢当,不过遵着本分罢了。”
皇帝抬手:“国公不必起身,坐下说话吧。”
“多谢万岁爷。”
皇帝重新看回朝臣,对此事做下裁决:“如今主犯潜逃在外,传朕旨意,悬赏此人,着内卫司查清此事,速速将此人与一干同犯捉拿归案,将奏折中案尽数查清,还百姓一个公道。”
“万岁爷英明!”朝臣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