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那边杨过的诸般懊恼,就说这边的青路,挣脱了杨过之后又回去了破庙,这可让刚刚松口气的李莫愁师徒二人又提心吊胆的,看着那面色淡然的小公子又慢吞吞的走了进来,心下不能说是平静,更是警惕万分,生怕他刚才还没打够,又要来找她们算账了。
只不过青路走进来,看了眼李莫愁,却说道:“我从不杀生,如今既已将你击败,也算是帮小师妹报了仇,你且走吧,我便不再计较了。”
这话可听的心高气傲的李莫愁一阵气闷,看着青路那张脸心里就郁结万分,恨声接道:“你这小子,我不过是疏了神才败给你,你可休要得意!若你今日不趁此机会将我杀了,到了来日可是要等着我将你杀了!到时,你可别后悔!”
青路听了,却微微一笑,“你杀不了我的,就快走吧,我还要在这里休息呢。”说完,也不再看她们二人,径自走到了自己刚才铺的那团草垫旁边坐了下来,从包袱里摸出了一颗野果子来啃着吃。
李莫愁看他这幅模样,更是气极,又想再损两句,却听洪凌波劝道:“师父,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师父一个不慎受了他的暗算,已是重伤,如今我们二人毫无胜算,再惹恼了他,吃亏的还是我们,不如先行离去,到了来日,再来抱这一箭之仇也无不可啊。”
“你懂什么!”李莫愁听她这样劝,更是气恼:“长他人志气的东西!怎的我就养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来!尽会这般贪生怕死!”这么说着,但心里也觉得洪凌波说得有理,脑子也微微清醒了些,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啃着野果儿的小子,知他定是年龄太小,涉世未深才会这般留下后患,更是欺负道:“你且等着,再见之时,我必然要了你的命!”
说完,便一挥袍袖,甩开了洪凌波的搀扶,捂着伤口,蹒跚着离开。洪凌波则是更为惊恐的看着一眼青路,见他没作反应,才小心翼翼的捡起了李莫愁刚才掉在地上的浮尘,也追着去了。
如今,这破庙才终于安静了些。青路抽抽鼻子,觉得这庙里的血腥味实在是他所不喜,又看自己衣衫上的血迹实在是难看,看左右五人,便脱了外衫,又从包袱里抽出了一件新衣来穿上。
那件脏衣服则被扔进了包袱里,等着到了来日,碰见溪水之时再来浆洗。
看外面夜色已深,月色明亮,又想着明日还要继续赶路,也就不再多想,运起了‘生气’,然后头枕在草甸上,还想着白天的那位小哥儿似乎还有救自己之心,虽然被自己挣脱了,但临走时却忘了跟他道一声谢。
到了以后再见时,可千万不能忘了......不过,又总觉得他和一个人有些像似的,那副机灵的模样,可真像是自己许久未见的大哥......
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可还好么?
青路难得想起了他那被遗忘已久的大哥,心里又不由的惦念起来,顿时又想起了许多往事,更觉怀念......
其实在这五年之中,他们还曾见过一面。那是在三年前,终南山上的时候。那时候江湖上突然有了这样一种传闻,说是在那终南山后住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是那女魔头李莫愁的小师妹,近日就是李莫愁传出话来说,这小师妹要比她自己都要美丽百倍,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今日更要在成人礼上比武招亲。
当时许多江湖汉子听了都少不了一番心猿意马,想那李莫愁虽然心肠恶毒,但也是位一等一的大美人,更是心高气傲的紧,从不可轻易承认有人能越过自己去。如今却破天荒的承认了一位美人,又是要比武招亲?
那敢情好,可就来看看,究竟花落谁家吧!
顿时,江湖上一片风起云涌,那住在终南山上的神秘女子立时被传成了仙女下凡,绝色无双,顿时风头无二,让江湖上的许多男人,都忍不住想着就算娶不了这么个媳妇儿,也定是要去终南山上,见一见那般的风姿卓绝。
也就是那时候,黄药师听说了这么个事情,回来就说要带着青路和程英去终南山上走一遭。青路自是不明所以,于是便问道:“不过是位女子,与我们又有何关系?为何要走这么一趟呢?师父不是素来厌恶终南山上的那群臭道士的么?”
黄药师却说道:“原本是如此,只是我突然想起,几十年前,我曾到过那终南山上,那时王重阳还在,全真教也不像如今这般食古不化,我也是闲来无事,就是上那里去走一走,去讨教一番功夫,却不想却神交了一位友人......只是从未与那友人见过面,却也颇为欣赏她的为人,如今,这江湖上传闻的女子,既是住在终南山上,多也就是她的徒弟,这江湖人风言风语,依着我那友人的性子,大概是不会惹出这么个事情来,大概是有人借此挑事,找她的麻烦去了。”
“......”青路听得懵懵懂懂的,压根不明白这友人怎么还有神交的?所谓神交,那就是彼此都没见过面,不过是通过信件又或者其他的事情彼此知道一些事情而已,精神上的交往。可这若真说起来,实在是谈不上什么交情,多也只是钦佩,如何能称得上友人呢?
按照青路的思路,若是要称得上友人的,必然是要像他和杨过那样的,彼此结了拜,知根知底,才能算的上是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