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侯夫人同样是看住了绫香,不过光武侯夫人心里盘算的是——该怎么替陶君兰出头。她也不是真对端王府里的争斗一点不清楚的,可之前斗倒了刘氏,陶君兰居大,她觉得陶君兰算是熬出了头。可如今这突然冒出来的姜氏……看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至于别人,那基本上就是完全的看戏神色了。毕竟,虽说和陶君兰交好,也就不代表不喜欢看这样的热闹不是?纵然身份再怎么高贵,可是本性里女人的八卦心思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看着绫香喜悦的样子,陶君兰便是笑着催促一声:“怎么的还不说说我到底怎么人神共愤了?”
不得不说,陶君兰这幅淡然浅笑语气和缓的态度,让绫香心里有点儿发虚。不过为了掩盖住这股心虚,她面上的神情便是越发的夸张起来——盯着陶君兰双目灼灼,更是拔高了声音质问:“方才我们侧妃回去喝安胎药,可是喝了两口就觉得味道不对,拿了药渣一看,才知道里头有一样药材被换成了寒性药材!那药材剂量很大,性寒无比。若是真喝下去了,只怕我们侧妃腹中孩子不保!以后想要再怀孕都是艰难。陶侧妃难道不知此事?难道这事儿不是陶侧妃你做的?”
说着说着,绫香又哭了:“我们侧妃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陶侧妃您?您竟是这样不愿意容了我们侧妃?”
陶君兰再一次的被气笑了。而这一次,他也的确是笑出了声音来,她看住了绫香:“你这话说得好不奇怪。什么叫我容不了姜侧妃?同样是侧妃,难道我还能比姜侧妃地位高了不成?再说了,你又如何认定了这事儿是我做的?可有证据。”
顿了顿,陶君兰声音渐渐冷下去:“今日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来,我却是要好好问问你们侧妃,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我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了,她竟是要这样给我泼污水!”
这般反将一军,登时就让绫香的面色变得不敢再那么咄咄逼人了。
陶君兰冷冷的看着绫香,将绫香的变化看得分明,同时心里的底气也是更足了——刚才她倒是真担心绫香真拿出什么证据来:虽说不是真的,可有句话不是叫做以假乱真?绫香这般闹腾,她还真当姜玉莲是准备十足了呢。
绫香最终还是又重新打起了咄咄逼人的态度来:“若不是陶侧妃,还能是谁?满府上下,也只陶侧妃有这个能耐罢?也只有陶侧妃你有这个动机!”
陶君兰冷笑一声:“就凭猜测就敢说得这样肯定?我有这个能耐?如今管家的是林嬷嬷,咱们各个院子都关上门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我有那个本事去你们秋宜院换药?难道说,我还能收买了你们院子里的人不成?药是你们自己保管,也在你们自己院子里煎的。出了事儿,你倒是诬赖我了!至于动机——我还真不知道我有什么动机!”
这便算是一场辩论赛了,毕竟谁也拿不出真凭实据来证明什么不是么?所以,且看谁的说辞更能说服人罢了。
绫香大约也没料到陶君兰居然这般光棍,竟是真还豁出去脸和自己争辩起来,当下怔了一会儿神,便是才又尖声道:“你是怕我们侧妃有朝一日生下小公子,威胁到你的地位!所以才会做这样的事情!至于是不是你换的药,是不是你收买的人,大家心里都明白着呢!”
说完这话,绫香便是去看陈夫人:“陈夫人,这些一切都是表象罢了,是她在狡辩!管家权力在她手上,我们侧妃身边的人也都是她安排的,她想动手脚还不容易?”
陈夫人自是不可能开口附和,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去偏袒陶君兰。便是只淡淡道:“我只相信真凭实据。”
陶君兰微微一笑,“多谢陈夫人仗义执言。没偏听偏信。不然今日,我却是要被人坐实了这个罪名了。”
顿了顿,陶君兰又看向绫香;“你说我怕你家主子生了小公子威胁到我的地位。我却是不赞同了。拴儿是长子,又记在王妃名下,养在太后跟前,于情于理倒是和我都没什么关系了。再说了,拴儿才多大一点?以后的事情谁知道?王爷素来也不是个什么宠爱一个就要打杀另一个的性子,纵然因为你家主子生了小公子得了宠,难道我就会失宠了不成?就算退一万步说我真失宠了,王爷难道又会克扣吃的喝的?而且,如今我也有身孕,又何须嫉妒你们主子?你这话倒是奇怪了!”
绫香嘴硬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陶君兰微微一笑,“是啊,人心隔肚皮,这是不是你们想着法子往我身上泼污水,谁又知道呢?说不得,这就是你家主子自导自演,来除掉我这个威胁的呢?”
绫香浑身一颤,随后气愤高呼:“你胡说!你这分明是信口雌黄,含血喷人!你这般说,可有证据?没有证据便是诬赖!”
绫香这话一出去,陶君兰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话我却是之前就同你说过了。既然你们可以胡乱臆测,我又如何不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家都各自有公道在心中,假的成不了真,真的成不了假。我拿不出证据就叫信口雌黄,那你呢?”
一时之间,四处都是响起了笑声来。就是陈夫人也是禁不住抿唇笑了一笑——陶君兰这一手可是玩得好。简直就是让绫香自己打了自己的嘴。
如此一来,绫香这番话,却是不会再让人信服了。
而此时,光武侯夫人却是主动起身:“时辰不早了,我却是该走了。这是你们端王府的家务事,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好插手,所以,便是不多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