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信送到阳城的时候是三天后。
天刚亮,街上就突然喧闹起来,引得无数人向声音所在看去。
“什么事?”
“怎么了?”
大家纷纷询问着,然后就听到喧闹中的喊声。
“方少爷!”
“方少爷!”
方少爷?
德盛昌的方少爷?前几天不是说喝酒喝的快要死了?竟然又出来了吗?众人纷纷向那边涌去。
果然见一个少年人骑马疾驰而过,依旧的锦衣华袍珠光宝气,精神奕奕,马儿骑的飞快,哪里有半点要死的样子。
围观的女子们欢喜激动不已,还有不少妇人擦泪。
“太好了,方少爷没事。”
“就知道吉人天相。”
“方少爷绝不会有事。”
方承宇没有像以往那样对街边的人挥手说笑,神色有些急匆匆疾驰而过。
“有什么事吧?”街上的人询问。
“听说不是喝酒喝多了,是被人下毒了。”有人低声说道。
这话立刻就传开了,顿时引来无数的惊问。
有两个人从人群中挤出来,看着远去的被一众护卫拥簇的方承宇的背影,神情阴沉不定,他们对视一眼,沿着街道拐进了一条巷子不见了。
方承宇已经在护卫的拥簇下走进一间宅院。
屋子里一个年轻女子被绑在木架上,垂着头似乎昏死。
方承宇走过去站定,抬了抬下巴。
两边立刻有护卫上前,一桶水泼过去,那女子一个激灵晃动,头也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垂在两边,露出了面容,正是那日酒楼里给方承宇添水的婢女。
她的脸上身上倒没有什么伤,只是下巴松垂,很显然被卸下。
看到方承宇,她发出挣扎,眼中满是哀求和恐惧。
“你一定奇怪我怎么识破你。”方承宇对她说道。
在这个年轻女子面前,他丝毫没有往日嘻嘻笑,而是眼睛亮亮,这亮亮不是孩子般的纯真,而是几分诡异,让人心生寒意。
如果方老太太在场,就会认得,这眼神就是当初在牢房里手起刀落利索的杀了李县令的那种。
年轻女子看着他摇头哀求,用眼神表达无辜。
“首先,你跟阳城的女子们不一样,你看到我竟然一点也没有激动。”方承宇笑道,“这真是太奇怪了。”
这叫什么奇怪,为什么阳城的女子们见了他都要激动?年轻女子的眼神有些怔怔。
“因为我长得好看啊。”方承宇对她一笑。
年轻女子眼神有些凌乱。
这个少年是个疯子吧?她拼命的再次摇头哀求自己无辜。
“当然最重要的是。”方承宇含笑接着说道,“九龄不让我在外边吃东西,她说外边的人都是坏人哦。”
说着指着年轻女子点了点。
“所以,你一出现,我就把你当坏人咯。”
简直有病!年轻女子呆呆看着他。
方承宇看着她眯眯一笑。
“不过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说道。
少年美貌,神情真诚,言语客气,但怎么看起来都让人心内发毛,头皮发麻。
年轻女子要再呜呜的哀求,方承宇已经转过身。
“放她走吧。”他说道,摆摆手。
放走?
这就送走她?
关了三天,就只是把她绑在木架上,没有打没有骂,就把她放了?
这什么意思?
“问你你也不会说。”方承宇摊摊手说道,“刑讯逼供打打骂骂的怪残暴的,我最不喜欢这个了,反正我知道有人要害我就是了,管它是谁呢,九龄说了,外边的人都是坏人嘛,很正常无所谓咯。”
这什么鬼道理?年轻女子更加茫然,这方家少爷果然是被关了十年养废了的吗?怎么一副孩子心态?
她没有来得及在哀求,已经被人解下来,架出去坐上马车。
马车兜兜转转,就在年轻女子以为自己还是要被灭口的时候,人被送车上扔下来,同时下巴也被安上。
她在地上跌的有些头晕,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抬起头看到马车已经消失了,而她并没有被扔到什么荒山野外,而依旧在阳城内。
这是那家酒楼的后巷。
年轻女子伸手捂住脸颊,神情变幻不定。
她的嘴里放着一颗毒囊,原本是要被抓的时候自尽用的,结果猝不及防被卸了下巴,竟然一直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