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握着奏折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周知和玉兔被抓,就怕大理寺会寻根溯源,发现周知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可不仅仅是周重远的孙子,也是皇粮失窃案的主谋之一。而玉兔,因为与羊羔儿长得一模一样,极有可能被人误为羊羔儿,当做主凶给办了。
冥夜忐忑不安的望着皇上,这么多奏折,他偏偏给她看这本,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倘若他有心试探她,她该怎么办?
皇上见冥夜的脸上忽然失去所有的血色,鹰瞳里漫出一抹诧异。冥夜为何对周重远的孙子一案如此上心?
冥夜对周知一家的案子原本就十分了解,这奏折的内容反而写得肤浅,冥夜几乎是囫囵吞枣般将奏折看完了,然后将奏折放到案上,却沉思不语。
夏爝就凝望着冥夜,静静的等着她的感想。
冥夜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制住内心的波澜壮阔,定定心神,道,“皇上,周重远一案是先皇定夺的,是不是?”
夏爝点头。
冥夜又道,“那按照先皇的律法,周府满门皆应该抄斩。是不是?”
夏爝依旧是点头。清凉的目光淡淡的笼罩着冥夜,不解她为何对周家的案子这么着急。
满门抄斩?
冥夜心里划过巨大的惊惶,周知带着玉兔,他们原本就伪装的父女角色。就怕周知在堂上告诉审案的大人们他和玉兔并非血亲,就怕也没人会相信周知的话。
而玉兔身子还在生病中,怎么去得那阴暗潮湿的牢房?
冥夜的心急如焚可想而知了!
“皇上,此案还可以翻供吗?”冥夜尽管极力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可是依旧让夏爝觉察出她的焦虑不安。
“按理,是不能的。”夏爝望着冥夜那张写满担忧的脸,悠悠道,“新皇改祖制,会遭到天下人非议和唾弃。朕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置自己于是非涡旋之中。”
如果冥夜不拿出诚意来求他,夏爝是不准备帮助周知翻案的。他凭什么帮助一个能够得到他的女人的同情心的男人,没落井下石已经是他周知的幸运。
冥夜便沉默了。
她养成了万事独立自主的性格,见皇上有意识的推拒,她便懒得热脸贴冷屁股。
冥夜起身告辞,“皇上,民女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却故意将袖里的状纸滑落出去,故作浑然不觉,飘然离去。
皇上点头,“去吧!”
直到冥夜秀丽的身姿离开乾坤殿,夏爝的目光才依依不舍的从她的身上移到地上的状纸上。
捡起那份状纸,目读十行,很快将周府的冤案了然于胸。
皇上的心境再也无法平静。表面看起来对周重远一案漠不关心,然而内心里已经急得如热锅蚂蚁。能够让他家女人这么上心的案子,他还能不上心?
“元宝!”扯起嗓子喊了一声,元宝立刻连爬带滚的进来了。没办法,皇上这声音就跟冤魂索命般令人着急。
“立刻去一趟大理寺,将秦少卿给朕请进宫里来。”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