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顺则出去布置后日之事。
郭能与薛平,两边心怀鬼胎,都在算计对方。
……
国子监内。
有一须发全白的老头儿,对着秦祭酒吹胡子瞪眼睛,声如洪钟地撒泼讨债道:“老朽的门生哪去了?你们快快还来!不将人找出来,老朽便在此处不走了!”
说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胡子一抖一抖的,显而易见是气狠了,不过不知为何,有撮胡子参差不齐,想被扯断的一般,显得十分怪异。
这老头儿,正是礼部尚书——范公!
秦祭酒又头疼又无奈,也是他们的疏忽,竟然都忘记问连慕家住何处,等外头有人送帖想邀人一叙,他们才面面相觑,不知连慕住在哪里。
他道:“范公莫急,连小友不过归家罢了,迟早还会出现的,学生向您保证,等找着他,学生会留住他,第一时间派人去您府上告知您。”
范公怒气冲冲:“迟早是何时?莫说老朽不讲理,你给我个日子,两日可行?若是不行,三日可够?”
秦祭酒哭笑不得,这他哪说得准啊,只得苦口婆心:“两三日太短,连小友离去前,道家中母亲大病初愈不久,未在跟前尽孝道,实在不孝,才急着归家侍奉母亲,恐一时半会儿……”
听到这些,范公撸着胡须,眼中满是赞赏,十分满意。
这才配做他的门生啊,宠辱不惊,淡泊名利。
要知道那篇《公论》在仕林文人之中,引发了极大的轰动,不少人都想结交连慕,其中不乏达官显贵、富贾大亨,还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学子大儒,现下还有不少在国子监外,真是络绎不绝。
这也是范公如此着急,端坐不住要来找人的原因。
他怕人被眼前的诱惑迷了心智,等不及想来点个几句,当然,也怕这好好的门生,被别人抢了去。
不过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他的门生压根没有结交这些人的心思,而是前一日出榜,后一日便回家尽孝去了。
很好,深得他心。
以前,他想收连慕做门生有很大的私心在,爱才心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想为范家,为他的曾孙着想。
可如今,连慕的才华比他想象中更甚,还有一颗为天下黎明百姓的心,让他爱才如渴,如发现了明珠一般,真真正正想将人收入门下好好教导,扶人走上名臣之路,为黎民百姓谋福祉。
“范公,您看,若不然您先……”秦祭酒看人听进去了,想得出身,不由趁热打铁,想把人请走。
范公登时收起面上的笑,转头怒气冲冲打断道:“看什么看,那便是不行了?”
他实在是气啊,他不过耽搁了一日,国子监这么多人,个个年纪轻轻的,从十来岁到几十岁的人都有,脑子竟都不好使,他的门生归家前,就没一人想起来问家住何方,实在太不中用了。
一个二个就罢了,国子监央央学子先生,连带秦祭酒在内,没一个带脑子的,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