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万岁爷,德妃娘娘派了人来,说刘妃娘娘病危了。”
皇帝放下朱笔,起身:“御医可去了?”
张庆躬着身道:“当是去了,听来人说,德妃娘娘已去了华福殿,去之前请了褚院正,又从华英殿库里拿了些珍贵药材过去。”
皇帝走下御座,顿了顿,又道:“华福殿若需什么药材,尽力满足,便是从朕库中去取,也无妨。”
“是,万岁爷。”张庆领命。
吩咐完,皇帝想了想,抬腿朝着华福殿而去。
刘妃毕竟入宫多年,她的父亲又是当年的国子监祭酒,如今病危,无论如何都当去看看。
张庆对留守星辰殿的人吩咐了几句,带着人匆匆跟着皇帝身后。
心想,刘妃身子早已破败,熬了这么多年,终于不行了吗?
可早不病危,晚不病危,偏偏在还有两日就到万岁爷诞辰时候病危,这都什么事啊。
说句大不敬的话,真是晦气!
华福殿中。
贵妃到时,徐德妃早已到了,大马金刀地坐在华福殿主殿中闭目养神,任由华福殿的人来来往往,不做理会。
贵妃由人搀扶着,慢悠悠一路进来,将华福殿里头的情景观察了个遍。
来的路上,她听说没了主心骨的华福殿大乱,动静闹得极大,现下怎么是这副情景?
等进了主殿,她眸子一凝,目光冷然地看向德妃。
德妃睁开眼睛,眼神直射来人,站起身来,不由嗤笑一声:“贵妃真是艳光四射,容光焕发,这是刚梳好的妆?嫔妾这厢有礼了。”
打扮得如此明艳,不像来探病的,更像是来看笑话的。
不理会德妃的讽刺,贵妃微微一笑,淡然道:“徐妹妹,好久不见,刘妹妹如今如何了?本宫甚是忧心。”
薛婉君还是如此虚伪。
德妃英眉一挑,道:“不知,褚院正正在里头医治。”
贵妃目光扫过内殿,那里有层层叠叠的厚重帘布挡住了视线,也隔绝了声响,只隐隐听到里头传来动静,确实听不清楚。
她又看回德妃:“徐妹妹怎坐在此?刘妹妹病了多年,未曾听说病气过人,我们同她姐妹一场,当进去看看才是。”
“贵妃娘娘想进去便进就是,说这么多也伤不着嫔妾分毫,对刘妃之病,也无甚用处。”德妃说着,重新坐下。
这时候还含沙射影,管什么用,皇帝让她管这一摊子糟心事,已经够累,她懒得理会。
管了宫务后,她才知道,人与人真是不同,尤其女人,莺莺燕燕的,事儿不是一般的多。
今日不是这个头疼,便是明日那个有事,尤其是重新回到后宫后,这些女人有事没事便来串门,私下里来讨好、捕风捉影讲人坏话的,真是烦不胜烦,让她不堪其扰。
她终于明白,皇帝为何这么多年来懒得管,都丢出去,这实在不是人管的事,只有薛婉君这样虚伪的人,才会享受吧。
贵妃轻哼一声,不再废话,一个眼神,朝着对着身边的人示意。
彩琴意会,当即过去,抬手想要掀起那厚重的帘子。
还没等她动作,帘子却从里头掀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