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们苍澜院的人跟他们主子一样光风霁月,跟贼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说的什么童言稚语,胡闹。”齐嬷嬷训了一句,不由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小闺女终归还是年轻了,百无禁忌,让人头疼啊。
莲花见齐嬷嬷没有意会她的意思,其他人也没懂。
她仔细一想,自己好像也没说清楚,不由解释起来:“奶奶,我是说,咱们将贼人害人那一套学个精通,等遇到之时不就能识别出来了?我方才仔细瞧了那汤盅呢,摸清了里头的门道,下回定然能避开的。”
把自己当作贼一般去想,把贼人能想到的都想了,这就是自己厉害成了贼,能防贼的道理。
齐嬷嬷心头无力,不抱希望地顺着问了句:“如何避?”
害人之道不知多少种,哪能学得精通。
莲花想了想,看向那堆碎的瓷片,又看了看小青和其余几个人,开口道:“奶奶,想要用东西害人,一定需被害之人接触到那东西才可。”
她放开齐嬷嬷,站起身来,手摸着下巴,思索着道:“要如何才能不露痕迹害人,这是里头的最关键,否则被人看穿了,害人不成反而要被抓住的。”
她走到那堆碎片旁边,用脚拨了拨,露出里面的药粉。
看得众人心里一紧,尤其小青,刚才有她陪着,要有啥事她能第一个垫过去,现在离得远了点。
小吉子带着小林子,默默将那一摊给收拾了,否则他们心脏受不了,小青则默默跟在莲花身后。
齐嬷嬷又想出声训人了,一个有身孕的人,离这些毒物和碎片越远越好,还凑过去,真是……真是没法说。
莲花在众人有下一步动作钱,又走开了,神色十分认真,拿着手一一指过屋里的东西:“而害人的东西嘛,无非藏在器具里、下到吃的用的里、或者混在香气之中,无论如何都离不开吃穿用的东西,而咱们平日里用的东西都是固定的……”
她就着刚研究过的汤盅,开始滔滔不绝讲起来,讲瓷器里可以怎么藏东西,例如阴阳壶,她以前话本里看过,自己还琢磨过。
又回到桌子前,提了提那把新换的春日宴茶壶,举一反三提出了几种新的害人器具,例如其中一种,将茶壶弯弯的壶嘴拿铁丝刮掉里层釉,刮粗表面,浸泡到药汁里方便浸入味,等浸透了壶嘴里头的坯子,喝这样的壶倒出的水,不知不觉就能着道,还谁都看不出来。
将瓷器害人那一套说得头头是道。
她读书不好,女红不好,就喜好自己动手,研究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对工匠做的东西极为感兴趣,这里头的门道,她比殿里的所有人都要熟悉。
万变不离其宗,懂把东西做出来的工序,将害人的东西添加进去不过是多了一步设计,多加点工序的问题而已,对她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在齐嬷嬷看来,她刚刚去看那堆瓷器碎片和那药粉,是在凑热闹,不知深浅的好玩举动。
对她来说却不是,在齐嬷嬷忙着处置之时,她也没闲着,是特地去研究那汤盅怎么做的,认真的观摩,看得十分透彻了。
以往对不感兴趣的东西就罢了,感兴趣的她都十分执着认真,正是有这种执着细致的精神在,一路以来厚积薄发,她现在才能说得头头是道,让人止不住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