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边絮叨的直从中午吃到下午,最后真喝多了,也没解外衣,就背靠背在榻上昏昏沉沉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澹优抱着乌梢的脚,乌梢抱着不知道什么落到床上的一个牛头骨,一睁开眼看见白花花的骨头黑黢黢的眼眶,吓的他一声尖叫,差点没给澹优踹榻底下去。
而晚上,就传来了消息,这次听说要开战,皇上派了太子上官彧为主帅,正好在轻雁关这边的韩无叶为副帅,叶罗打的就是清君侧的名号,如今上官彧一来,有说他不畏惧闲言碎语的要证明自己就是个好儿子好太子完全没用什么手段,是被污蔑的,也有说他是为了堵上幽幽之口借此亲手杀掉手上有他证据的上官麒,这样就高枕无忧可以平平安安的当他的太子了,到底怎么样,都是人的猜测,也只有当事人心里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消息,对澹优好坏参半,好的就是…上官彧不曾领兵打仗,虽然有韩无叶在,但叶罗也不一定就会输,坏的是,韩无叶在,他是沙场老将,若上官彧放手他做,他对叶罗这一片也熟悉,若是强攻,必然叶罗不会有什么好。
而上官彧对于要去轻雁关这一事表现的不置可否,上官颉的意思,反正上官麒谋反了,他又没什么军功,此次要是能立下军功,倒也就坐牢了太子的位置,但是他所知道的是上官彧没有兵权,却不知道上官彧有韩无叶这个暗桩,要不然他也不会做这样的决定了。
而临走之前,上官彧诶上官颉召进了宫中,上官颉也不知道作何想想法,竟让人将那装着饕鬄的盒子交给了他,说若是因为叶罗人剽悍而不能控,就酌情用这个传说中的凶兽解决,对上官麒也有些放弃的意思了。
就这样,上官彧就带着数万大军十多日日之内急行军道了轻雁关。而京城之内,上官颉同意了皇后要收上官彦为子的提议。
另外一方面,原本听说了上官彧要出去打仗,上官忆去了太子府本来打算将澹优接回家住一段时间,却被告知澹优一个多月两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太子妃不知所踪,也就是当初她莫名为什么绘心来让她替澹优交奏折然后上官彧过来问她澹优的去向,她以为只是小两口闹了什么别扭所以澹优耍小性子了,却没想到居然一出去就没回,当场就晕了过去。
轻雁关外,叶罗已经将数十万大军集结在了臧云山附近,澹优告诉了乌梢山上官彧可能用那凶兽的事情,可乌梢去跟泰罗他们说过之后回来却告诉澹优他父汗和上官麒他们并不担心,好像胜券在握的样子。
澹优想想自己也是白操心,上官麒和上官彧的输赢跟她没关系没,她就负责别让乌梢有什么事就行了。
“乌梢,你握剑的姿势还是不对。”
这段时间巴图鲁在准备作战,也没空理乌梢,乌梢就缠着澹优教他几招,他惯用的是箭和刀,没怎么用过剑,学起剑来总觉得有些不大适应,耍起来并不轻盈,更别提什么朔风回雪了。
而当初上官彧送她的剑,此刻还放在太子府,她走的匆忙也没带,自从大婚了,她也就不大用那剑了,一是女眷佩剑不合理,二是那剑拿着碍事,不如袖箭方便。这会儿要不是乌梢缠着非要她教,这种已经被淡忘了的事她大概也不会想起。
“可我还是感觉太轻了。”乌梢看了眼手里的木剑,完全没份量,耍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大雪刚过,天气阴寒,看样子还得有场雪,但他还是很难得去掉了一身裘皮,这会儿只一身夹棉赭色的箭袖裋褐麂子皮的靴子,一脚一个脚印的在雪地上耍着木剑,变成小辫平日里都披散着只用头巾扎着的头发难得的束了起来,之前的假络腮胡没能给他涨些年龄,这会儿头发梳上去那张稚气的脸倒是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澹优这会儿还戴着那面具,神情泰然,一身黑色的夹棉粗布裋褐,活动方便,外罩这一件狼皮坎肩,披着一件皮斗篷,抱着手捂靠在一边的篱笆上看他演练之前几日的交过的招式,这几日天阴下雪肩上的伤痛发作时好时坏,昨天下雪的时候痛的整个手和肩都动弹不得,今天好些,就被乌梢拉出来看他练剑了。
面对这乌梢的不满,她也没办法,这会儿原本小些的风有大了起来,夹着吹起来的雪粒子掠过脸上格外的疼,戴上了帽子,把自己小小的身子完全包进那皮斗篷里耸了耸肩,无奈道:“没办法,你这儿只有刀和箭,这会儿让巴图鲁给你铸剑他也没空理你,你先将就这练着就好,其实有的剑,比你手里这木棍都轻些,舞起来是一样的。”
“跟这木棍一样轻的剑?”乌梢显然不信,最后一招星月同辉之后他一把将棍子插进了之前的之前堆的雪人里,歪头看向她:“不可能,随便一块铁都比这木头重多了。”
澹优知道他不信,见他停了下来,就将边上搭着的一件熊皮的斗篷给他扔了过去,自己也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子往他的放向走去,笑道:“你别不信,关内铸剑大师的手艺好的可以将剑身铸的薄如蝉翼,柔软如竹篾片,这样就能藏在腰间,叫腰剑,极轻,但因为隐藏功能好,可以藏在腰带之后,所以其实比一般剑更好用些,就是太难得,举世我所见也不过一把。”
因为草原上的铸造工艺并不是说特别好,这地方也并不是特别的产矿石,所以金属在这不算贵重,但也不算什么便宜材料,也没有人会去浪费来研究做什么腰剑,他们要打就是拿刀真的对劈,哪有京城那些弯弯绕。
“这样啊!”虽然其实靠乌梢那点想象力是想不到薄如蝉翼的剑到底会是什么样子,那般薄还挂在腰上?不过他笑的还是很灿烂,随手将那插在雪人里的木剑给拔了出来凌空比画了几下刚刚的剑招,与稚气不大搭的狐狸眼里充满了期待:“什么时候我要是再去关内一定去找找,这草原上实在是没你们关内这些精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