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廷与刘老爹作别,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满院子的老幼,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出来了。
朱攸宁和十六一左一右跟上朱华廷。
朱华廷便一手牵着一个,才刚那般心寒,见到一双儿女后,心里多少松缓了一些。
“爹,才刚的事我都听见了。您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朱华廷苦笑道:“说实话,我最先是怀疑朱家那群人的。但是那群人做这等恃强凌弱的事手段也太难看了,有点不大符合他们素来爱惜羽毛的作风。”
十六也摇着朱华廷的手,仰头看他:“爹,你会让他们都搬出来吗?他们都太可怜了。”
朱华廷攥着十六胖乎乎暖呼呼的小手,叹息道:“爹会尽力的。总不会让他们露宿街头。但是爹怕安顿好他们一次,背后的人还会出来捣乱。咱们哪里有那么多精力一直这样。”
十六似懂非懂的点头。
朱攸宁道:“我也这么觉得,还是要查清楚根由,不知是谁做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到底还是被动。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要解决问题就要绝掉后患才是。”
“是这个道理,但谈何容易。”朱华廷叹气。
回到家,朱华廷去看白氏且不说,朱攸宁想了想,便去了县学。
在外后街上找到了李拓北的马车,恰好扣肉和佛跳墙都在。
“唉,九小姐,您怎么来了?”扣肉眼尖,朱攸宁带着人刚靠近他就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的道,“您找主子有事儿?”
“是啊。北哥这会子在上课吗?”
“还没呢,主子刚吃了午饭,估摸着在午睡,您等着,我给您找去。”
朱攸宁刚想说等李拓北睡醒再说,可扣肉已经飞奔着跑的没影儿了。
她也的确是着急,反正李拓北也不是外人,便也没再阻拦。
不多时,穿着一身深蓝直裰的李拓北就从院子里出来了。
见到朱攸宁,李拓北灿烂的微笑,牙齿洁白整齐。
“小九妹妹,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他知道女孩子家脸皮薄,又有规矩约束,不好来找他,所以从前大多都是他主动去找朱攸宁,今日见到朱攸宁来学堂找他,李拓北心中很是欢喜。
朱攸宁看他笑的那样,禁不住也笑了。
“我是有要紧事来求你帮忙的。”
“哦?什么事,你说。”李拓北觉得自己俯视着朱攸宁很不舒服,索性就坐在了垫脚的条凳上。
朱攸宁就将刚才大杂院的事说了,随后道:“我身边没有可用的人,所以想请北哥身边的人帮我打探打探,到底是什么人想买那么一个破院子,那些老少都是命苦的人,好容易才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不想看他们被撵走。”
李拓北素来佩服朱华廷的善心,一听是大杂院出事,二话不说就叫了扣肉过来。
“听见了吧?你去打听打听。”
“嗳!这就去!”扣肉领命,撒丫子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