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杰克看着都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苏权镇心里有数,这些年严以劭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对他而言倒是没什么区别,就是心里再不高兴,他脸上还是那副笑眯眯弥勒佛似的模样。
“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的道理,你不在,大家总归觉得有些不放心。”苏权镇笑着说道,一边将目光又往他身后移了移,正好和探出头来看热闹的夏福心对了个正着。
眼神闪了闪,立刻又端起了笑脸,“这位想必就是夏小姐吧?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咱们严氏的总裁夫人了。”
被点名了的夏福心落落大方地站起身,也朝他笑了笑,“第一次见面,没想到苏伯伯果真和以劭说的一样,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呢。”
演戏嘛,谁不会?
反正夸人两句又不用钱,先奉承两句给人一个面子再说,毕竟对方怎么说也是半个长辈。
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哄着对方准没错。
心里这样想着,夏福心半点也没觉得对方进门的时候自己还在沙发上坐着有什么失礼的,往前两步走到严以劭身边,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脸上挂着笑,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苏权镇。
笑面虎,这是她对苏权镇的第一印象。
他人长得胖,就算有皮带勒着,肚腩依旧往前挺得仿佛要撑破衣服一般,人不算高,两颊肉很多,把眼睛都挤得有些变形,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长得不错,关键是他总是笑眯眯的,未语三分笑,看起来喜感又亲切。
如果只是单纯的长辈也就罢了,偏偏他不止是长辈,在公司也占据要职,而且还对全公司上下都跟弥勒佛一样好得不行,那就容不得人多防备了。
严氏产业那么大,苏权镇能靠着和严仲恺搭上关系,从一无所有爬到严氏副总的位置上,如果说他没有一副花花肠子,谁信?
反正她从来都信奉天底下没有绝对的老好人这件事,像苏权镇这种身居高位还四处收买人心的,那是绝对要多提防着点的,不然保不准哪天就被人背后捅一刀,那可真就是欲哭无泪了。
“人生苦短,笑多一点,对身体好嘛,何乐而不为?”苏权镇哈哈一笑,兀自走到两人面前,“侄媳妇,你说是不是?”
这就喊上侄媳妇了,可真会打蛇随棍上。
夏福心在心里哼了声,面上却半点不显,依旧笑得傻白甜,“苏伯伯说得对,人心里要是少点算计,多想点开心的事,对身心健康可是很有好处的。”
这话一语双关,明白点出了苏权镇心眼多满肚子都是算计,就是面上笑得再多估计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权镇脸上的笑僵了下,眼里有不悦的神色一闪而过,脸颊上的肉抖了抖,这才重新笑起来,只不过这笑看起来比之前的要难看许多,言不由衷地附和道,“没错,侄媳妇说对了,就是这么个意思。”
严以劭嘴角一翘,伸手抓住夏福心的手握住,长睫垂下掩去眼里的笑意,“苏伯伯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这话听着也有些不对味。
明着是说夏福心傻,暗地里却再一次强调了苏权镇心机太重所以身体并不好的事实。
夏福心看了看苏权镇白得像发面馒头的脸,目光顺带往他眼底的青黑溜了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苏伯伯是跟我开玩笑的,我还以为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看苏伯伯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大好,有空可要找医生问一问才行,工作重要,可是身体更重要啊。”
辛杰克咳了两声,觑了眼苏权镇明明气得哆嗦却还要保持微笑的模样,忍了好久,好歹才把到口的笑给吞了回去。
这夫妻两一人一句,可真是毫不留情地把苏权镇给怼了个明白,就差没当面指责他心机重不干好事所以才身体衰败得快。
试问哪个人被人这么明晃晃地指着鼻子骂还能笑得出来,并且笑得真诚?
以前他们总裁还能装装样子跟对方绕圈说话,委婉到不行,现在被夫人一拐带,就只差没跟着直白说苏权镇就是讨人厌了。
“侄媳妇说的是,这两天可能是让手头上工作没完成给闹的,睡不好脸色也连带就差了些,不碍事。”苏权镇嘴上说着,心里早就把夏福心给贴上了‘嘴贱没脑子以后要狠狠打脸’的标签。
“既然这样,那现在以劭回来了,公司的事情有他处理,苏伯伯正好可以趁机休息一下。”夏福心一派天真地说道,又仰头和正低头看向她的严以劭对看了眼,“以劭他很厉害的,苏伯伯处理不了的问题让他看一看,说不定很快就能解决了呢!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工作做完,苏伯伯也能好好休息一下,调养调养身体。”
严以劭嘴角勾了勾,拿手在她额上点了下,什么话都没说。
苏权镇心里却是咯噔一跳,刚一来公司就想着把他供起来放到一边,难道是他们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