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姚瑶‘死’后,王宝卿似乎有意让叶挽思重新交上几个好友,所以京中一有盛会,便会着人来请她去,叶挽思兴趣缺缺,三番五次婉拒了王宝卿的好意,这一次正好是御史大夫的孙子满月酒宴,也就是王宝卿的胞姐家中有喜事,是以王宝卿再没有给叶挽思拒绝的机会,亲自来到了阳明阁。
傍晚的斜阳映照在阳明阁内的洁白无瑕的梨树上,王宝卿领着芳梅跟芳竹两个贴身丫鬟,并着身后成群的仆婢声势浩大的走进院子,正巧走过廊下的灵玉乍然被吓一跳,暗道王宝卿最近来阳明阁真是频繁得很,连忙上前恭敬一礼:“灵玉见过夫人。”
王宝卿轻轻的‘嗯’了一声,淡淡道:“郡主在里边吧?”她虽口头上问着,脚下的步伐却未停,直直的走进里间。
灵玉仿佛不经意般挡在她面前:“夫人,只怕现在不太合适……”
王宝卿停下步伐,微微探眸来看她,抿了抿唇:“怎么不合适了?”这些日子,好像不知不觉间,王宝卿跟叶挽思的距离越拉越近,诸如现在这种亲自来看叶挽思的行为,她以前是做梦也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却做得如此自然,仿佛天生就该这样似的。
灵玉有些语塞,她总不能说这‘未来姑爷’好容易肯消停两日,却在今天这天色还没黑的时候就急急将自家小姐接走了吧,如今叶挽思不在里边,她如何能放王宝卿进去,她总归不是她们这些跟随多年的心腹,若是传出去,小姐跟男人那个那个,这要如何是好。
灵珊推开房门,朝着站在门外的王宝卿温婉一笑,放低了声音道:“夫人知道郡主是个冷淡的性子,心里头有什么事儿也不愿意跟我们这些侍婢说,其实她为姚小姐的事情神伤了许久,昨个儿夜里翻来覆去半宿睡不着,这不,刚用了些点心,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您若是想看看小姐,这便进来吧。”
灵珊侧开身子,笑意吟吟的迎她进来。
灵玉心中快要尖叫出声,转过脸暗暗给她打着眼色:你怎么回事儿,小姐没在里头,你就放了夫人进去!
灵珊却只是保持着脸上的笑意。
王宝卿微微敛了下怒意,看了里间一眼,透过轻薄的纱幔,只见那白玉床上微微隆起,看起来里面的人正在浅眠,她回过头来,朝灵珊道:“我就不进去了,跟你们小姐说一句,明早随我到御史府吃酒去。”
说罢,她迈开步子转身离去,留给二人一个雍容华贵的背影。
灵玉拍着胸口,嗔怪了灵珊一句:“灵珊姐姐你真是太吓人了,这要是被发现可就惨了。”
云嬷嬷从屏风处走出,掀开帐幔,取出薄被下的富贵牡丹大引枕,轻叹了一声:“好在王妃不常来,要不然这借口可用不了几次。”
灵玉撅了撅嘴,有什么办法嘛,谁叫小姐太招人喜欢了,她也只敢在心里偷偷埋怨夏侯朝罢了,叫她到他面前唠叨,那才是真的不要命了,想想那一次恐怖的感觉,她不禁搓了搓手臂,太吓人了。
而被众人埋怨念叨的正主,正将娇小的人儿拥在怀里好好疼爱着呢,昏暗的内室中,醇厚压抑的低吼稳稳盖过那一声无礼的娇吟,金丝牡丹屏风后头,两道身影正此起彼伏抵死纠缠着,一双古铜色指节分明的大手正掐在白皙滑腻的细腰上,完美的肌理线条正舞动着美妙的韵律,他深邃的眸子微眯,性感的薄唇偶尔溢出一声暧昧的粗吼,被她揽在怀中的人儿,媚眼如丝,眼角沾着晶莹的湿润,白嫩的柔荑攀上男人有力的臂膀,却因为那颤动的力道,不到片刻便只能无力的滑下。
宽阔奢华的大床,稳重得没有一丝晃动的痕迹,莹莹如火的灯盏见证着此时内室中上演的甜腻,而汉白玉墙壁上的两道交缠的身影,起起落落如海中浪潮,仿佛永远不会轻易停歇。
待天色完全黑下来,寂静的庭院燃起幽幽的灯火,内室却只有孤零零一盏烛火,隐隐绰绰叫人看不真实,待一声难耐的吼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只余满地的狼藉。
两人维持着纠缠的姿势坐在床头,夏侯朝轻轻拔开她因为汗湿而紧贴在脸颊的墨发,在她的脸上印下怜爱的吻,轻抚着她喘息的背脊,顺便重温她那诱人的细腻肌理。
叶挽思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头,随着那轻抚的力道,让她昏昏欲睡。
夏侯朝的吻断断续续的落在她香汗淋漓的鬓发,这两天因为事情与叶挽思分别了两天,他也两天没有碰这个甜美诱人的可人儿了,他早就体会过相思成狂的感受,不过短短这两天他却觉得像过了两年般那么久,那种丝丝的痛痒仿佛无处不在,更甚的可能早已钻进他的血肉或是骨髓,让他这般的想念她,想抱她,吻她,甚至狠狠的爱她。
如今拥她在怀的这种充实的满足仿佛要填满他的胸膛,即便是数年前,他第一次坐上那象征权力地位的赤金宝座,那世人梦寐以求的一切,远远不及此时的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太过美好,以至他像一个饥渴了万年般的凶狠猛兽,急切又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甜美,越是渴望便越不知餍足,就像今天一样,迫不及待的吻她爱她,却如何也觉得不够。
他揉着她柔软的发丝,暗哑道:“累了?”
叶挽思双腿早已麻木得没有了知觉,懒懒的挂在他身侧,轻声哼了一句,算是应答。
夏侯朝却依旧托着她被狠狠灌溉过的娇臀,二人紧贴得没有一丝缝隙,虽然这样浑身湿黏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耐,但有这甜美的人儿作陪,倒也可以不计较这么多了。
叶挽思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泡在水中,身上传来些许异样,但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直到躺上松软的床榻,她才满足的蹭了蹭。
夏侯朝将她揽在臂弯内,好笑的看着她向小猫儿般的动作,即便是再冷硬的心只怕都要化了,不禁温柔的在她白皙的额上印下怜爱的吻。
而阳明阁众人却是起了个大早,左等右等愣是不见叶挽思回来,想着王宝卿昨天的吩咐,一时间只觉得十分着急,再晚些等人来请这事情可就穿帮了。
灵珊从屋外推门而进,云嬷嬷探眸过来问她:“可是王妃着人来请了?”
灵珊摇摇头:“是芳竹姑娘,说是王妃吩咐小姐莫要贪睡,一会儿就得起了。”
还好,那还有些时间,云嬷嬷缓缓坐下,幽幽一叹。
就在众人望眼欲穿之际,窗户传来些微的响动,在屋内的灵玉等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夏侯朝已经将叶挽思放在了床榻上。
灵玉惊讶,下意识福身:“奴婢给姑爷请安……”
叶挽思因为这句话倒是羞红了脸,从他的肩膀探出头来,嗔怪的瞪了灵玉一眼,夏侯朝微微挑眉,倒是觉得这个称呼不错。
云嬷嬷看着叶挽思水灵灵的妩媚风情,不用想也知道是被这‘姑爷’好好疼过的,碍于规矩她心底还是有些芥蒂,不由上前跟叶挽思说道:“小姐,王妃昨个儿就过来了,说是同你去御史府上吃酒,刚才已经着了芳竹姑娘过来催了,你看,要不要准备准备?”
御史府?可不是王宝卿的姐夫么,她不由蹙起了眉头:“不是说推了么?”
“小姐,王妃昨儿个都院子里了,若不应下只怕就要闯进来了。”
相比郡主这个称谓,灵玉等人还是习惯称呼叶挽思小姐,在人前不可失了礼数,私底下也就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