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话!桑红只觉得这个念头一闪,那脸蛋就骚愧的滚烫滚烫的!
心里不得不承认,她曾经无比强悍的小心脏,竟然真的在不知不觉间被物质腐蚀了。
看看衣柜里那些高档的羊绒、皮草之类料子做成的衣服,再冷的天,她也不过里边一件内搭,外边一件外套而已,而且,就这么一瞬间,她就觉得手里这军装拿着重若千斤。
因为她的头脑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军装咋搭配好看!
她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无数年防微杜渐练就的自信和安于贫贱的傲气,轰然一声就坍塌了。
靠——虚荣心啊虚荣心,女人的虚荣心果然是一不小心就会无限膨胀到吞噬一切的,当初她领到第一套国防绿的时候,她是怎么激动得热泪盈眶的?
她把军装贴在脸上,觉得那些好像远离了她的很远的情感都一点点地回到了她的身上来,她擦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她有多久没有想过自己是一名钢铁军人了?
桑红踮脚伸手取出放在柜子上方自己从学校带来的那个包包,丢到地上,刺啦一声拉开拉链,伸手扒拉扒拉,看到她随身的衣服除了军装,底层放着的竟然只有那么薄薄的几件便装,不由怅然。
她蹲下身体,伸手摸着彩色条纹的唯一的一件亮丽的大毛衣外套。
这样的衣服套在身上,她也曾经笑得张扬无忌,从来没有想到俗艳无品这样的字眼。
是!在遇到宋书煜之前,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自卑,一路皮厚胆大地长大,为什么她现在唧唧歪歪得连自己都有些讨厌。
她果断地从里边抽出老土的军装小领棉袄丢到床上,套上毫无形状的棉质的内衣,薄绒衣,然后是小棉袄,然后是加绒的迷彩外套。
一件一件地穿着,她的大脑里一幕幕地回放着每晚做饭时候的小欣喜,等待时候的小甜蜜,等不着人时候的惶惑和空虚。
这样的等待是她以后婚姻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当宋书煜的官越来越大,她很清楚以后的岁月里,她会有多寂寞。
男人的世界是宽阔无界的,爱情和婚姻只能让男人更成熟更有魅力,女人的世界,因了爱情,很容易就变得小了起来。
她的世界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地缩小,以至于缩小到了只能盛放宋书煜那样一个人?
爱一个人是因为有了他觉得活着有了奔头和意义,怎么能爱得连自己都没有了呢?
桑红觉得这两天因为等待而生的那些迷蒙娇弱的情绪渐渐地远离。
她换好了衣服,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的模样,久违了,她的迷彩装。
见就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绝对不要做一个单纯的等在深宅大院里的豪门太太,而要做一个勇敢的铁血军人,一个能够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铁血柔情的女人!
桑红换好衣服,走到餐厅,看看餐桌上精美的餐具,眼前就出现了和宋书煜一起吃饭时候的小甜蜜。
她抿了下唇走过去,揭开密封的食物容器的盖子,本就不报什么希望,隔了一夜了,里边的饭菜想必已经凉透了。
她眉梢一挑,惊讶地发现餐具里边的菜竟然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香味猝不及防地窜入她的鼻子,马上让她口舌生津。
当即就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尝了,竟然温度适中。
不由就笑了,这秦洛水送的餐具果然劲爆。
桑红起身去电饭煲里盛了饭,坐下拿起筷子大吃特吃,鲜美的味道因为放置了一夜自然有所损耗,不过对于她这样饿得饥肠辘辘的人来说,已经算是美味了。
肚子吃饱,觉得心底的疑虑忐忑一扫而空,果然有时候人的情绪和胃有着密切的联系。
下楼直奔停车区宋大有的那辆改装后的骚包车,这辆车从她闯了祸之后,基本上就归她用了,本着物尽所用的原则,这几天军校到医院之间来回奔波,甚至到大学南门外边的超市买点零碎日用,她也丝毫都不畏惧停车位的紧张,排除万难一定靠它代步。
进到停车区,桑红一眼就看到了停放得密密麻麻的车辆。
该死的,车位前后左右的车子都停放得太近了,左右当然不碍事,可是前后距离不远的空暇,对她这样开车喜欢大动作的人来说,有点小折磨。
搁往常她可能就会选择出去打车,但是现在不了,这辆车到了她的手里,自然闲不着,手熟练得如同条件反射。
桑红轻易就把车开出了停车场,直奔准公公的单位。
到了大门口,她就看到戒备森严的岗哨,车子刚刚放慢速度,就有哨兵咔咔咔地跑过来,敬礼后告诉她:“这里不准停车。”
桑红连忙还了军礼,微笑道:“同志,我找人。”
“找谁?有预约吗?”
哨兵看到车内是个清秀的兵妹妹,自然态度温和了很多,在这里站岗,什么名贵的车都见识过,车主一般都很会伪装低调,像桑红开着的这样张扬的豪车,着实扎眼。
桑红看看时间,比预约早到了十多分钟,就报了宋擎石的职务,说了和他约定的时间。
那哨兵当即就拿电话联络了,确定了信息,这才指挥着她的车让她停放到远处划定的停车区位。
桑红看看大门口空旷的广场,看看哨兵手指示意的距离大门足足有两千米之远的停车位,乖乖地开了车过去。
靠,果然是高端部门,就是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