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要登机了。”
沈络不解裴岩此时为什么要拦在她面前。
裴岩闭了闭眼。
“希望你走的不要后悔。”他说完,便让开了路。
而后看着沈络的背影,眼睛终于还是没有盛住那雾气,眼泪顺着眼角滑下,他伸手擦了擦,转身。
他多想,多想的和沈络说明所有的一切,如果现在她去了,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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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最新快讯,众所周知前两日爆出离婚新闻的权谊总裁厉北聿被人发现因为突发的病症在医院进行抢救,现在是上午十点四十分……据了解,可能是脑癌末期,因为……”
耳边一阵轰鸣,沈络身子定在那里,然后回头。
大屏幕上,男人身上是一身病号服,嘴上带着不知名的仪器,一众忙乱的医生,和伸手挡住镜头的康律。
脑癌……末期……
‘这让前几日扑朔迷离的离婚案得以明了,原来不是出轨,而是……’新闻继续播报着,沈络踉跄了两下,手中的东西哗啦的都掉落在地上。
而叮咚叮,登机催促的声音也响起。
她蹲在地上,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皮鞋。
她微微抬眸,看向一脸悲伤的裴岩。
只见裴岩悲拗的笑了笑,而后说道。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为了你做了什么。”
“你只看得到他的偏执,却从来体会不到他的好。”
“你心疼,他比你更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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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执的不去了解,怎么又能好好地相处呢。”他一声轻笑,实在是说不出话了。
刚才康律打电-话的时候,跟他说的便是。
“阿北陷入深度昏迷了,他……发病了,呼吸都停了,现在医生正在准备急救,你回来吧。”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调整呼吸,脑海中响起厉北聿曾经说过的话,和那眼神中的冷意,还有他奇怪的行为,好像一切都明了了。
“十一年快乐。”他的样子还映在脑海中,手中的戒指亮着光,闪闪的好看。
他不知道的是,当她回身的那一刻,他不见了,她有多仓惶,有多害怕。
“我们分手吧。”他亲口说出的话。
“我只是想和你看场电影。”
他苍白的脸色,和奇怪的举动……
“我送你的东西呢?”他的语气微低,伸手摸向她脖子的方向。
“出事的时候丢了。”那时候的她回答的不以为然。
那天晚上,她清晰地听见,医院走廊中男人的咳嗽声,她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慢慢的向着门口走。
拉开病房的门,她向外看,离她病房的最那端的长椅上,男人躺在那里,脸靠向里面。
想到此场景,沈络竟悲从中来,眼眶通红。
后来厉北聿就不见了好几天。
她去权谊任职的那天,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身风尘仆仆的男人走了进来,而后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掌。
“你看,这是什么。”他的手背处包扎着纱布,脸上却是一脸的喜色。
“还给你。”这是她说的话。
那天晚上,大白死了。
大白被埋在院子里,是她亲手埋得,她把大白喜欢的毛线球也都放了进去。
那一刻她想的是,这世上,陆子悦留给她最后的一样东西,也没了,不是生生的割舍,仿佛是顺其自然般的消失,可怕的消失。
天色晚的吓人,雨势早已经小了下来,但是依旧浇的人透心凉,她没有打伞。
仿佛雨停了下来,而后吸了吸鼻子,身上就多了一件衣服,而头顶上,被撑着一把彩虹色的伞。
她转眸,一如多年前,他也是如此护着她,可是早已物是人非。
她看见,厉北聿笑了,“你还记不记得,好多年前我第一次撑伞给你。”
她曾经说过,陈奕迅的歌声中总带有那么一丝特别的味道,似乎每首歌都能唱进人的心坎里,她最喜欢的一首,便是十年。
而厉北聿,也去学了那首十年,从此和她一样,爱上了一个叫陈奕迅的男人的歌。
“记得。”那样的场景,永生难忘。
“阿络,你在我心里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
“可是在我心里,你早已经不是你了。”
这话,说的感怀。
细雨飞扬中,磁性淡雅的嗓音缓慢的传出。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裴岩看着沈络蹲在那里,似是哭了。
他静静地呆着,有些事情,是需要想好。
她记得,那天厉北聿发烧了。
他躺在沙发上,说着胡言乱语。
“你回来了。”这话说的有点迷糊。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又问。
“沈络,我对不起你。”她看到的是,男人毫无焦点的眸子。
耳边是安静的声音,她的心砰砰的跳着,听不到身后的动静。
许久,她回头,后面却没了男人的身影。
她就站在那里不动,十多年前的厉北聿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如果哪天你一回身我不在了,别怕,站在原地等我,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她的面色再也不是镇定自若,踌躇的迈不出脚步。
她突然觉得,也许那个男人就这么一下子不回来了。
沉稳的脚步声,男人突然顺着台阶而出现。
他手里拿着一只玫瑰花,仅一只。
然后缓慢的走到她的面前,伸手递给沈络。
“十一年快乐。”今天是九月四号,十一年前的今天,两个人正式在一起,十一年后的今天,两人站在这个曾经熟悉无比,现在却有些陌生的学校中,男人看着女人如水的眉眼,静静地笑着。
“十一年快乐。”
那时候,她真的忘了,那天是什么日子。
厉北聿就站在那里,没有惯例的给她一个拥抱,也没有向前再走近一步。
他低下头,掏出兜里的东西,那是一对对戒。
然后他伸出手,牵起沈络的一只手,把戒指戴在她左手的
食指上。
唇角略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沉静的声音,清澈的神情,他说:“阿络,我们分手吧。”
突然,前面一片大亮,她看见,男人踏着余阳的步子大步的走来。
清冷的唇角,幽深的眸子,俊敛的眉眼,雕刻般的轮廓。
她仿佛听见,有人叫她阿络。
“北……”她起身,喊着他的名字,刚伸出手,却是一片空。
面前哪里有他的身影,刚才看到的不过是幻境。
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一种彻底失去后的预知感。
后来,播报飞机失事的新闻后,他真的来了。
他的冰凉的温度,一滴眼泪顺着眼角下淌。
他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她。
“你没走吗?”他声音哑哑的说道。
“想和你一起走,所以我在等你。”
“为什么关机?”
“手机没电了。”
他唇角弥出笑意。
然后高大的身形,轰然倒塌。
后来厉北聿睡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