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彭昕冬接下来大谈吴刚说的那些个有关孟谨行同学的轶事。
孟谨行第一次知道,原来吴刚和其他女生是一样八卦的,她居然把大学四年,校内校外有哪些女生暗恋过孟谨行的所有花边新闻,都一个不漏地八给了彭昕冬,其中有些人,孟谨行自己连名字都没有听到过,更不要说人和名对上号了。
彭昕冬说到后来,弹着烟灰不无羡慕地说:“……想当年,我也算是华清有名的才子了,可就是因为这长相,愣是没有一个女生拿正眼瞧我的!工作以后,依然如是,干得再出色都不如人家有副好皮囊、有个好背景,身边整天女人围着转,升官像坐直升机!”
他正感叹,同舍的其他三位正好进了门,其中一位红脸自然卷的大个儿笑着就接上了,“哟,彭秘还发这种感叹,那我们要不要活啊?”
彭昕冬这人看来脾气确实好,虽然被揶揄,他根本不以为忤,马上笑着站起来为孟谨行和三位同事作介绍。
说话的大个儿是三江市发改委项目办主任陈志伟;进门就往床上爬,拥有一头地中海发型的那位,是三江教委办公室主任展鹏;还有一位叫柳秋阳,与彭昕冬是上下铺,长得白净清瘦架一副高度近视眼,竟然是三江公安局政治处主任。
陈志伟挺热情,马上加入孟、彭的聊天阵营;展鹏看样子是喝多了,倒床上只朝孟谨行扬扬手,就面朝墙壁睡了,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柳秋阳态度较为矜持,淡淡地与孟谨行握个手,自顾自去洗漱后上床看书,并不参与下铺一直在进行的话题。
次日,翁灿辉等人返回申城,孟谨行去送行,遇到同来送行的黄莺,黄莺又坚持要送他回党校,还跟着到他们宿舍转了一圈,把屋内三位男士的眼珠子差点看掉下来。
等黄莺一走,彭昕冬和陈志伟就揪着孟谨行,要他老实交代,这女的是何方神圣?
因而,彭昕冬他们动问,他存了一点私心,情愿让他们误会也还是笑而不答,免得他们动了念头打eg项目的主意。
孟谨行坚持不说,彭昕冬他们也没辙,就开始议论,究竟是同班那个省财政厅的班花漂亮,还是黄莺漂亮。
“……你们呐,就是年轻,只知道看哪个漂亮!”展鹏一边抚着他的地中海脑袋,一边端着老大哥的架势点拔他们,“不同的女人,那就是不同的味道!咱们的班花小敏,就是一朵将开未开的白玉兰,芬芳纯洁,挂在枝头远比摘到手里更美丽。刚刚那位,不是我说啊……”他怀着点儿小报复地瞄孟谨行一眼,“那是一朵迷人却沾毒的罂粟花,谁要是沾上了,就准备快乐地痛着吧!”
彭昕冬哈哈大笑,“鹏哥,合着不论纯洁还是沾毒,都只能远观,不能采摘啊!”
“我给你几个胆,看你敢不敢摘其中一朵试试?”陈志伟做出一个掏胆的动作,取笑道。
“我还真不敢,怕吴刚踹死我!”彭昕冬做出怕怕的表情。
很少说话的柳秋阳终于也冷不丁插了话,“老展说得没错。纯洁的,那自然爱得真挚,花谢时芬芳还在,却能让你对那份憔悴不忍直视。带毒的那就更不用说了,沾上了就戒不掉,结果自然是花落人两亡啊!”
孟谨行暗暗佩服展鹏和柳秋阳,这二人不但眼光毒辣,而且所赋评价入木三分。
陈志伟却不以为然地说:“要我说,人活一辈子,最不能辜负的就是大好春光,花开堪折直须折啊!”
彭昕冬等人立时朝他喝起倒彩。
又过了两日,几个人下午没课,也不想出去,就聚在宿舍摆龙门阵,正说得兴起,孟谨行接到朱志白的电话,问他的宿舍在哪儿,他和叶琰伟来看看孟谨行。
孟谨行闻言大有受宠若惊之感,立刻跳起来往外跑去接二人。
等把这二位引进宿舍一介绍,立刻让彭昕冬等人羡慕不已。
很少开口的柳秋阳,这下更少开口了,哪怕眼前站的是省公安厅的领导,是他应该竭力巴结的人物。
从知道班里这个申城过来的年轻干部才年仅24岁开始,他就没正眼瞧过孟谨行,认为要不是孟谨行撞上了好政策,背着省委选调生的名头、又有高学历,哪能这个年纪,屁都不懂就能成为科级干部?
彭昕冬倒是私下里拿张达志在中央党校的同学王鹏举过例,人家更牛,没什么背景的中专生,愣是年纪轻轻28岁就出任运河省东江市的市长,由此看来,孟谨行24岁拥有正科级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柳秋阳还是很不屑,认为快速提拔这种眼高手低的年轻大学生是冒险的举动,在他看来,越是这种人,就越该把他扔到最艰苦的基层,好好锤炼敲打一番,没有个三年五载的绝不提拔。
陈志伟背后取笑柳秋阳一根筋。
叶琰伟和朱志白的出现,更加让柳秋阳觉得孟谨行是个浮夸的人,不仅与黄莺这种一眼看去就具有危险性的女商人暧昧不清,还专好溜须拍马投机钻营,由此也让他对提拔孟谨行的申城和长丰领导也没了好感。